【王周】过客（五）
一时兴起产物，私设多如山，ooc注意
王杰希x周泽楷
#12
刚踏进院子里就见周泽楷打着手电从厅里走出来，他接过王杰希手里的东西，灯光在脸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更显得整张脸棱角分明，比白日里还要好看许多。
“谢谢，都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少年抬头望向王杰希，欣喜又歉疚的神色。
走得近了王杰希才发现他脸上不正常的一抹红晕，声音比起电话里的倒不那么沙哑。于是他极为自然地抬手去触少年的额头，掌心下是高于正常体表温度的高热。
“烧还没退，晚上的药吃了么？”王杰希关切地问。
“饭前吃的，再等一会儿。”周泽楷也拿手碰了碰额头，下午那会儿头疼欲裂的感觉已经消失，只剩下持续的胀痛。
“阿婆呢？在房间么？药现在煎吧，你告诉我东西都在哪儿就成。”
“嗯，吃完饭就躺下了，我来。”周泽楷推辞。
“你是病人，也不看看自己烧成什么样了，赶紧躺着去。”王杰希脸上是不容抗拒的神色。
周泽楷找了根蜡烛点燃——事实证明王杰希带来的蜡烛十分及时，带着王杰希到了厨房。
找到煎药的工具后王杰希就赶着周泽楷回房间去，待会儿等他弄好了就喊他一起给阿婆送药，周泽楷拗不过他，转身出了厨房。
周泽楷去了阿婆的房间，桌上点着一支小小的蜡烛，阿婆侧躺在床上，周泽楷知道她必定是浅眠，于是也不好进去打扰，只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阿婆一直就有风湿——在这个多雨的地界有这个毛病并不稀奇，但今天的病痛实在是来势汹汹，周泽楷发现的时候老人家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实在是忍受不住这种疼痛了。周泽楷给阿婆煎了家里的最后一帖药，自己却也是头疼欲裂地躺了一个下午，睡着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不到，阿婆心疼孙子却也无力照顾，自责地要命，恨不得自家女儿女婿当天就把周泽楷接回去。
午觉醒来后总是格外容易产生负面情绪，他想到那些阿婆一个人度过的雨天，想到每次电话里老人家一个劲说自己很好不用担心，却还是在现实的打击下现了形，周泽楷的心隐隐发疼。他强撑着起来热了简单的饭菜，假装自己并未受病痛折磨，然而却在王杰希一个电话里发觉自己久违的脆弱，他忍不住向这个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担当却屡屡表现得像个小孩子的少年诉说自己的困处，渴望从他那儿得到一星半点的温暖——他得到的却要比渴望的多得多。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周泽楷回头，看见王杰希就站在身后，“怎么了？”
“我…咳…我生不起来火。”王杰希整一个大写的尴尬站在那儿。
周泽楷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王杰希也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似乎无所不能，而这搞不定某件事的模样青涩却真实。
“我帮你。”少年的眼里都是璀璨的光。
#13
在家务活这方面，有经验的显然要比没经验的靠谱得多，周泽楷不一会儿就生好了火，王杰希把炉子放上去盖好。
“你回去吧，这儿我能搞定的。”王杰希看着坐在灶前的少年，火光为他的脸庞镶上了一道暖融融的毛边，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触碰。
“真的？”周泽楷扬眉，难得一见的调笑语气，脸颊上的红晕让他的姿态更为鲜活。
王杰希难得无语半晌。
少年打定主意不走了。煎药本就只要掌控着火候，在适当的时候加水就行，王杰希也没什么事好做，搬了把椅子挨着周泽楷坐下。
老实说王杰希并不多么擅长与话少的人交流，面对周泽楷他却能说个不停，偶尔的冷场也不让人觉得怪异，在火光的映衬下甚至生出了那么点儿相依为命的意思。
也许是面前的火光太温暖，也许是身旁这个人的声音太轻柔，周泽楷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困意。
王杰希看少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迷迷糊糊地想要坐直身体，他的一切都让王杰希觉得可爱。
王杰希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少年肩上，周泽楷略略挣扎着清醒了一点儿，仅仅是一点儿。
“不用。”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又因为强烈的困意带着黏连的软糯，看他是个病号，王杰希强压下了再多让他说几句话的念头。
“睡吧。”王杰希力道轻柔地把他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拒绝的话语在少年嘴里囫囵半天最终还是被困意吞噬了，他在王杰希肩上蹭了两下，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睡了，就像一只无比依赖主人的小动物。
王杰希被少年柔顺的发丝弄得有点痒，顺着脑袋侧头看过去是紧闭的双眼，浓长的睫毛微微震颤着，最后归于宁静，好似一只终于寻到合适花朵落脚的蝴蝶。
王杰希一开始还怕动作太大把少年弄醒，往灶里添柴时都是保持半边身子不动小心翼翼的，后来发现少年大概是被头疼折腾地狠了，怎么也没有要醒的迹象，就也不太过顾忌了，不需要添火的时候就盯着少年的睡颜，他想通了一些事情，也做出了一个可大可小的决定。
#14
周泽楷又一次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靠在王杰希肩膀上，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他抬起头，王杰希察觉到他的动作后也看过来，“醒啦。”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
“嗯。”周泽楷低低地应了声，耳朵尖悄悄摸摸泛起一点红。
“药快好啦，还有热水么？”王杰希站起来，在周泽楷看不见的角度活动了下肩膀。
“烧一点，洗漱。”周泽楷想了想，回答。
“我随便洗把脸就成，不用特地烧水。”
“不麻烦。”周泽楷也站了起来，往另一个锅里倒了几勺水，两个灶是连通的，等药煎好水也能热。
“对了，把你电话告诉我吧，下次有什么情况好联系，有困难就找我，友情服务。”后一句让王杰希的语气多了点儿调笑的成分。
周泽楷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王杰希掏出手机记下，这一天基本上没怎么用，电量却也还是掉下了基准线，显示着危险的红色。
“明早就能来电了吧。”王杰希问。
“运气好的话。”此时两人都站在一处，周泽楷绕到另一头去看药煎得怎么样了，转身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王杰希的手臂，有点儿凉。
周泽楷这才想起来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外套，脸上浮现出一点愧疚的神色，把外套脱下来递给王杰希。
“我不太冷，你拿着吧，待会儿加件自己的衣服，还有，我有没有告诉你，我运气一向不错。”王杰希阻止了少年的动作，亲自上手沥起了药渣。
周泽楷站在那儿看着王杰希不甚熟练的动作，蜡烛已经燃到了底，也没有换的必要了，明灭的烛火中王杰希的身影温柔又可靠，周泽楷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未来，而或许每个青春期的男孩都有过这样的想象——自己今后会有一个温柔娴静的妻子，一个温馨的家庭，日子过得简单却也幸福。而此刻的周泽楷却觉得，即使是这样清简的生活，有所爱之人的陪伴也能称之为幸福。
#15
阿婆知道王杰希特地过来帮忙之后十分不好意思，一个劲的念叨小王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到最后王杰希面上都显出了害羞。
待阿婆喝完药睡下，两个少年简单地洗漱了下时间就逼近十点了，王杰希还不忘提醒周泽楷吃药，看少年颇有点不情不愿地喝完药，二人回到周泽楷的卧室。
王杰希的留宿在二人看来是如此理所当然。
这还是王杰希第一次仔细观察周泽楷的卧室，严格来说并不是周泽楷的卧室，早年周泽楷父母还每年都回来住一段时间，近些年确实越发忙了，周泽楷回来前阿婆好好收拾了一番，被褥都是新的，就让少年住下了。墙面粉刷过，家具也都比较新，与这座房子一起看很是格格不入，明显体现了老人对儿女的疼爱之情。
王杰希看周泽楷在床边坐下，枕头旁放着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王杰希的外套，少年拿过凳子上的睡衣，又想起房间里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手举在空中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动作。
“我回避一下？”王杰希道。
“不用。”周泽楷低头飞快地换上轻便的睡衣睡裤，王杰希就那样坦坦荡荡地看着，少年的身量还未长成，微微弯着的后背上脊柱十分突出，肩胛骨线条流畅，泛着莹润健康的色泽。
王杰希看周泽楷穿好了衣服站起身来才想起自己走得急了忘了拿睡衣，“介意我裸睡么？”王杰希冷不丁发问。
“啊？……啊，穿我的也行。”周泽楷愣了一下。
“没关系，你不介意就成。”穿着身上这套衣服睡觉确实不太合适，可他这样说也还是存了点调笑的心思。
“哦。”周泽楷应了一声，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两人隔着一张床呆站了一会儿，“快上去躺着，别又冻着了。”先出声的还是王杰希。
周泽楷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掀了被子一下钻进去躺平，两手放在被子上面，标准的躺姿。王杰希看他略略僵硬地躺着，眼珠还在乱转，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瞥两眼，一副鬼精灵模样。
王杰希慢条斯理地把衣服脱完，掀被子的动作很是温柔，后背接触到床的时候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床不是很大，但也足够两个半大少年躺在一起尚有余裕，周泽楷下意识地把呼吸放得很轻。
蜡烛已经被熄灭，今晚月光也不很亮，王杰希侧身躺着，只能看清少年大概的轮廓。
“明天出高考成绩，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周泽楷听到王杰希放得很轻的声音，心里蓦然空了一块。
“紧张吗？”他微微侧过头，枕头上的布料被磨蹭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个夜晚里一切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还好吧，就是在这儿也呆了半个月了，有点儿舍不得。”王杰希把手枕到了脑勺后头，见周泽楷不说话，他又继续说道。
“其实一考完就大概知道什么样，回去也就是走个流程让爸妈放心一点而已，想报什么学校也很早就想好了。”只不过现在想法变了，他在心里加上这一句。
“北京的么？”周泽楷问。
“嗯。”王杰希想这也不算撒谎，而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早点睡吧，明天起来感冒就好了。”王杰希凭着大概的记忆摸了把少年的头发。
黑暗中他的手先是在周泽楷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然后才摸到头上，王杰希的手干燥而温暖，在这个凉意甚重的晚上散发着不寻常的热度，一如他本人明亮热烈——怕是很多人都不这样看，可周泽楷觉得，在那波澜不惊的外表之下必然也是一颗同大多数少年别无二致的热血涌动的心。
周泽楷的呼吸在那一瞬暂停，像是怕惊扰到什么，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周泽楷感到异样的情绪在心里发酵，他控制不了，只能任其发展。
王杰希很快地把手收了回去，周泽楷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身旁那人规律的呼吸声中进入梦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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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道个歉这么一个短篇，故事也很平淡，卡文卡了两天，自我厌弃发作……
然后果然预计的内容还是爆字数了orz
这大概是二人关系的转折点，两个人都在心里明白双方的心思啦
计划中还有一更完结，也不知道话痨能不能控制好字数QAQ
本来想把所有写完再放出来的，现在看来结局一时半会儿是写不完的，我努力一下吧
食用愉快，欢迎评论~
